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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人物志】:中国道教协会第二届会长——陈撄宁


来源:岑道伟艺术中心    作者:岑道伟艺术中心    发布时间:2020-06-20 13:49:17    阅读次数:3139


 

陈撄宁(1880~1969),中国近现代道教领袖人物,仙学创始人。原名元善、志祥,后改名撄宁,字子修,号撄宁子,安徽怀宁人。有“仙学巨子”之誉,道教界敬誉其为“当代的太上老君”。

陈撄宁为代表的当代新道家构建新道家学说的努力与历史上的中国知识分子一样,是一种“经学忧患意识”形态之道统论的体现。在道教人才缺乏的现当代史上,陈撄宁代表了道家文化现代重构的洪大声音,体现了强烈的弘扬传统、复兴中国文化,引领世界文化潮流的强烈要求,其在中国思想和文化史上的地位,与新儒家的冯友兰和新佛学的太虚大师差可比拟,在现当代史上,陈撄宁先生是儒释道三家传统文化现代转型中道家文化现代转型的杰出代表,代表着一座三角鼎立的文化高峰。

个人生平

陈撄宁,生于清光绪六年(1880年),道号“撄宁子”。原籍安徽怀宁,世居安庆苏家巷。幼承家学,熟读儒典、精通诸子百家、学贯三教。十岁读《神仙传》,即萌生学仙之念。稍长,考中秀才。因患痨疾,从叔祖学医,同时试做仙道工夫,逐渐恢复健康。

1905年考入安徽高等法政学堂,两年后痨疾复发而辍学。

1908年起,为了学习养生方法,他离开家庭四处求师,得到一些丹法口诀,遇数位真师。

1912至1914年,住在姊丈乔种珊家,日往上海白云观通读《道藏》,遂探得道教丹术之底蕴。为了有所比较,他又去杭州海潮寺华严大学阅读佛经。旋赴北京,寻访高道。

1916年陈撄宁由京返沪,与西医师昊彝珠结婚,夫妻二人在上海民国路自设诊所行医。

1922年至1932年,陈撄宁与同志数人在家中进行了数百次外丹试验,终因军阀混战和日寇侵沪受到破坏,未获最后成功。1933年,张竹铭医师在沪创办《扬善半月刊》,特辟“答读者问专栏”,请陈撄宁主笔。陈撄宁利用这个阵地,大力提倡“仙学”,团结了众多好道之士,使之成为当时全国研究仙道的中心。

1937年8月,日寇进攻上海,(扬善半月刊)被迫停办。

1939年,张竹铭医师又创办了《仙道月报》,陈撄宁仍为主笔之一。

1941年夏,该刊又因上海局势险恶而停办。此后,陈撄宁仍然坚持仙学的研究,并传授弟子。

1953年,浙江省政府聘请陈撄宁为省文史研究馆馆员。

1956年秋,道教界人士倡议成立中国道教协会,陈撄宁被邀请为筹备委员。

1957年4月,中国道教协会正式成立,他被选为副会长兼秘书长。

1961年,当选为中国道教协会会长,并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二、三届全国委员会委员。

“文革”期间,中国道协被迫停止工作,陈撄宁托病住在北京医院。

1969年5月25日,陈撄宁因病羽化,世寿89岁。

主要贡献

创办杂志

1916年先生借夫人昊彝珠(西医医生)在上海民国路自设诊所行医,先生一边行中医,一边继续研习仙道修养法并从事著述。当时上海医药界和道教界,均知先生精于仙道月法,主张先生宣扬此术以济世,在1913年7月间,先生在他的学生们的赞助下创办了《扬善半月刊》,由上海翼化堂出版,倡导和推广仙道养生法。先生竭力主编这份独一无二的仙学刊物,无时或怠,他对自己学得和悟得的修养方法和体验,从不矜为独得,对友人及学生从不保守。有不少好事仙学修养法者,常向先生请教,他均认真回答,而且把带有共同性的回答,公开发表于《扬言半月刊》上,使读者咸知。此举破除了道教界历来对仙道修养法秘而不宣的陈规陋习。 [1]

创办月报

公元1937年8月,日寇侵沪,《扬善半月刊》停刊,前后共发行99期。此时人心惶恐,纷纷逃亡,先生书籍、文稿、衣物荡然无存,不得已寄居外甥婿张嘉寿(上海浦东中学校长)家,间亦行医及讲学。公元1939年8月,在弟子张竹铭医师赞助下,先生又创办了《仙学月报》,共发行32期,1941年因战争停刊。 [1]

服务政府

1945年夫人吴彝珠去世,从此先生孑然一身,居处无定,往还于亲友、学生之家,常代人作世俗应酬文章,或为讲解历史、文学、哲学、医学、仙学之古籍,实际上等于家庭教师,但不拿薪金,只由学生照顾生活。1949年上海解放,年近古稀的他,在上海迎接了新社会的到来。1953年,先生由上海去杭州,住学生胡海牙医师家,为其讲授《黄帝内经素问》及《灵枢经》,并研究针灸原理,探讨经络学。同年10月,浙江省人民政府秘书厅获悉先生学识渊博,为人方正,推荐于浙江文史馆,聘请为文史馆馆员,并请他在杭州屏风山疗养院授静功疗养法。这是先生平生首次出来在政府所辖部门作事,时年已73岁。

筹备道教协会

1956年秋,沈阳太清宫方丈岳崇岱等创议成立中国道教协会,先生被邀为筹备委员之一。1957年4月,第一次全国道教徒代表会议在北京召开,尽管先生因胃溃疡卧病于杭州,未能出席这次会议,但由于他的名声在道教界影响较大,深受敬重,仍当选为副会长兼秘书长,当时他已77岁。1957年冬,先生来京,住中国道协所在地白云观。尔后政治运动频繁,由于先生历史清白,且一向对人诚恳平易,为人敦厚慈善,寡言慎行,对党和政府衷心拥护,所有与先生有交往者,无不由衷敬佩先生,因此从1957至1966年的历次政治运动,先生均安然度过。在10年中,先生把主要精力用于读书、著述,潜心治学并培养学生。

参政议政

1958年先生被全国政治协商会议吸收为列席委员,1960年任政协委员,参政议政,1961年当选为第二届中国道协会长。先生曾在全国政协讲坛上呼吁开展对道教历史及学术方面的研究工作,得到了党和政府的重视,当时的人大副委员长、中央统战部部长李维汉和国务院宗教局局长何成湘出面,于1961年8月22日在全国政协会议室召开了关于开展对道教学术研究的座谈会,出席这次座谈会约有李维汉、李德全、何成湘、陈撄宁、陈垣、孟明慧、黎遇航、郭朋、高观如、李文成、刘厚祜等。不久,中国道协便成立了研究室,由先生亲自领导制证了研究计划及培养道教知识分子计划。先生亲自指导研究人员收集、整理、分析、综合道教文献资料,编辑《历代道教史资料》,编写《中国道教史提纲》,提出"在教言教",按道教本来面貌研究道教的方针。

学术研究

在此期间还兴办了《道协会刊》、道教知识进修班。他自当选为会长后,日以继夜地读书和工作,虽已年逾80,仍然精神矍爽,毫无倦怠之意。他鼓励全国道教徒积极参加祖国社会主义建设,协助政府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开展道教学术研究,培养后继人才,诸方面都作出了显著成绩,中国道协的工作较以往大有声色。因此他在道教界的声望也就更为提高。尽管他只是一位研究道教和仙道养生学的学者,由于他精通道教义理及内外丹法,尊重宗教感情,与道教界人士结有深厚友谊,被道教界敬誉为“当代的太上老君”。先生对道教徒极诚恳,一言一行都从国家政策法规以及道教界合法权益出发,因而深受拥戴。道教界老人们见道教日渐式微,不免忧心仲仲。而先生却慧眼卓识,认为道教的形式随着时代的进化,不能保证它永久不变,但道教的学术为群众所需要,不但能够长远流传,而且能够逐渐发展。新中国的道教徒,应爱国爱教,以发扬道教优良传统为首务, 即继承、研究、发扬道教哲理、修炼丹法、音乐、动静功等。由于先生能够审时度势,高瞻远瞩,故而心胸坦荡,无所萦怀,勤奋敏学,老当益壮。他常对学生说,解放前无意仕途,可以说一界不入,年近八十,在新社会才正式入道教协会作负责人,想在有生之年,把自己的才能贡献给道教界,贡献给社会,以求无负于天,无负于地,无负于人。

专研道学

生于清光绪六年(庚辰,公元1880年)十二月。祖籍安徽怀宁县洪镇乡新陈埂,世居安庆苏家巷。父,陈镜波先生,为清朝举人,设学馆授徒,以教书为业。先生8岁便受家教课读儒学经书,14岁便能文能诗。他禀赋聪慧,求学勤奋,在少年时期便已具备了丰实的儒学功底。

陈撄宁先生曾言:“我记得十岁左右,在家中觅到晋朝葛洪所作《神仙传》两本。不敢明明白白阅看,只得将此书放在大腿上偷看。书桌上面,仍旧摊摆着一本《论语》,以为掩饰。盖恐怕父亲晓得我看异端之书,要打骂也。十三岁时,溜到街上学辰州符,回家来被痛笞一宁。十四岁买了一部《万法归宗》,又被家中人搜去,投在火中烧掉。直到十六岁以后,方能自由,他们亦懒得再干涉我了。不过象雷劈枣木印、樟柳神、桃木剑这一类东西,还是不敢公开展览。 ”

稍长,曾考秀才,初试,因平日喜读当时的《时报》、 《盛世危言》等书报,爱新思潮熏陶,颇不满清廷朝政腐朽、丧权辱国,故而试文语涉朝政,对清廷有所针砭。这自然与封建科举之意大相径庭,且有触犯帝王尊严之过。幸好主考官乃其父执,暗将此份试卷抽去,始免于祸。但主考官司嘱其父要严加管束,免今后遭罪。先生之母闻此震惊致病,而先生亦因之感时世险恶、艰难,心存戒警,这也是后来无意仕途之起因。后由于家庭督促,下科应试,中秀才。旋因清末废科举、兴学校,才解脱了先生应试功名,以挚“光耀门庭”的束缚。不久洋务大臣左宗棠在安庆开办安徽高等政法学堂,先生考入就读,在这里曾受业于严复。先生自幼体质单薄,加之勤奋苦读,刚及青年便縻患涝疾,当时无医可治,医生束手。先生不甘待毙,决心自寻却病之右,以救垂危生命,曾辍儒学而从其叔父学习中医。经服药实验,觉古医药对痨疾效验不著。因其叔既操中医,且好事神仙方术,先生亦因之渐渐滋生对古神仙家修养法的兴趣,开始读道书,研习月法。经亲身实验,身体康复,相信仙学养生法是却病延龄有奇效的方法,便从医理、哲理多方面着手深研仙学。

陈撄宁先生曾言:“自幼10岁看葛洪《神仙传》,即萌学仙之念。13 岁得先父抄本三丰真人《玄要篇》,及白紫清《地元真诀》,读之津津有味,是为平生第一次获见人元、地元两种仙学书籍。16岁得先叔祖家藏古本《参同契》并《悟真篇》,19岁得舍亲乔君家藏原版《仙佛合宗》并《天仙正理》,方知出家人修炼之法与在家人大大不同。20岁得同乡丁君家藏初刻大字版《金仙证论》并《慧命经》,方知和尚也有学神仙术者。先父业儒又好道,惟不喜宁学此,家中虽有许多抄本道书,但只可偷看,而不敢公然翻阅。若彼知之,必痛斥也。先叔祖以名医而精于仙学,故其家藏医书道书,皆为珍本,伺其有暇,辄执经请益。伊尝谓:“医许学,仙不许学;书可传,诀不可传。”无奈,只得作罢。宁平生仙学所亲受家庭之赐者,仅此几本丹经书籍而已。传口诀师虽有几位,皆与家庭无关,即至亲骨肉亦不知我师之姓名,故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25岁时入安徽高等政法学堂,因读书勤奋,未及结业而旧疾复发,只得辍学离校。自感生路只有一条,便是访名师,深炼仙道养生之术。从28岁起,曾寻访九华山月霞法师、宁波谛闲法师、天童山八指头陀、常州冶开和尚,感到佛教修养法偏重心性,而忽略于形体,未必能达到法病长寿的功效。足迹又转向道教名山胜地,曾参访苏州穹窿山、句容茅山、均州武当山、青岛崂山、怀远涂山、湖州金盖山,在黄山曾遇异人,其《仙学必成》曰:”我于光绪三十三年,在安徽省怀远县亲自遇着,彼此相聚两旬之久,许我实地试验,证明仙家之说非虚,并改正道书上各种错误,然后我方下决心抛弃家庭,淡泊名利,费四十载光阴,阅千百部秘籍,打起全副精神,专求这一件事。“

陈撄宁先生言:“仆正式之导师,前后共有五位,北派二位,南派一位,隐仙派一位,儒家一位,现在我自己竟不能说是专属那一派。若论到龙门派,仆算是第十九代圆字派。以上各派,都是在家人传授,只重工夫,不重仪式,故与出家人不同。另外尚有乩坛传授,未免类乎神话;江湖传授,又嫌落于旁门,故皆不愿奉告。”

主要著作

中国近现代道教领袖人物 。原名元善、志祥,后改名撄宁,字子修,号撄宁子(编者按:常有讹传所谓“圆顿子”之说,系台湾真善美出版社《中华仙学》一书之擅改。在陈先生若干文章中,仅有两处用到圆顿二字,他处均自称“撄宁”。圆顿为陈先生在龙门派之道号。),安徽怀宁人。清末秀才,毕业于安徽高等法政学堂。少年时体弱多病,不喜仕宦,羡慕仙学。遂遍历名山道观,寻师访友,钻研道藏,并结合西方医疗科学,亲身体验道教养生法。1939年,创办《仙学月报》。其对道藏书目重作分类,将七部十二类的旧名目一概取消,只就道藏原有1500种书的性质分为道家、道通、道功、道术、道济、道余、道史、道集、道教、道经、道诚、道法、道仪、道总等14类。1956年,其与各地道教界人士发起筹备全国道教组织。1957年,中国道教协会成立后,当选为副会长兼秘书长。1961年,当选为会长,并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二、三届全国委员会委员。其著作颇丰,涉及内容有丹道、史论等,共计有《黄庭经讲义》、《楞严经释要》、《教理概论》、《静功总说》、《老子第五十章研究》、 《静功疗养法》、 《仙与三教之异同》等近30余种。

《读化声叙的感想》

前月蒙武昌佛学院张化声先生寄赠我《化声叙》一小册,拜读一过,言言中肯,皆是今时一般佛教大居士所不敢言、不能言、不屑言、不愿言者。而张先生居然大胆的痛快言之,科学的条理言之,谦虚的公平言之,忠实的恳切言之。虽化声本人,及化声本书,皆未得见,即此自敍一篇,已足知其大槪矣。张先生现在所持宗旨,与仆等宗旨相同,有互相切磋之必要,兹特将《化声叙》原文逐条披露於本刊,并附以“按语”,还以质之张先生,并与当代贤豪共商榷焉。

一、原文:现在理解方面的佛法,有欧阳竟无先生,指示他的门人,索隐显微,整理藏书,给同人一份偌大的家产。复有太虚上人,领导一派优秀分子,把佛学适应到世界新潮上去。浪漫如化声,似乎无须饶舌。

撄宁按:佛学至今日已发挥尽了,已庄严灿烂到无以复加了,不必再需要我们钻进去出死力弘扬了。若仍旧追随於诸位大居士大法师之后,拾其残余,自命为佛学家之一份子,未免太学时髦了。化声先生卓见,我极端赞成。

二、原文:家庭两箇字,建筑在心理学之直觉上,与我们的意志和感情,固结缠绵,很难分开。世界与社会,那些名词,起源於人类之槪念,不过在利害上常与知识发生关系。把家庭性发挥到世界社会上去,俾世界与社会成为家庭化,那是好的。若要打倒家庭,而谈甚么世界主义、社会主义,我大胆批评他一句,非惟不知世界学、社会学,并且不知心理学。

撄宁按:家庭与社会,因为组织法不同的缘故,所以就有差别相。然而在人类情感上讲起来,本无不同处。推爱家之念以爱乡,推爱乡之念以爱国,推爱国之念以爱全世界人类,推爱全世界人类之念以爱全世界动物,由亲而及疎,由近而及远,由同类而及於异类,依次类推,自然合乎情理,容易做到。若谓必须打倒家庭,推翻国界,而后方能使世界大同。再进一步,扩而充之,可以说必须杀尽全世界人类,而后全世界动物方能享自由幸福。非但事实上办不到,在理论上亦说不通。

家庭不是箇箇都快乐,当然也感受痛苦;不是箇箇都自由,当然也难免压迫。试问吾辈自从脱离家庭,或打倒家庭之后,不是已经跳入社会之圈,置身世界之海么?其快乐何在?其自由何在?只觉得痛苦与压迫,日日加重於吾身,至死未有已耳。

今时一般青年,有种口号曰:奋鬬、奋鬬。岂知奋鬬工作尚未到底,阎王老子就请你去了。倘无入圣之阶梯,超凡之学识,专在世界人类之中讲奋鬬,其结果比一大羣蝨子,在裤裆中跳来跳去,何以异乎?

三、原文:谈到化声的家庭教育,尤其寤寐难忘。化声并无兄弟姊妹,家庭之爱,钟於一身,出入顾复,不言可知。五六岁时,云溪公教以字义音韵,及虚实用法,牙牙学语,已沐教育之曙光矣。

撄宁按:家庭教育,对於吾人一身之成败,是很有关系的。余观世上各种奸人恶人庸人愚人等等,皆未曾受过家庭之良好教育。甚至於其父母就是奸恶庸愚之辈,其子孙当然不能例外。倘若家庭教育根本既坏,纵受社会教育,亦不能改变其坏习气。此是实事,不是理想。试一调查各顽劣儿童之家庭,便知其故。

四、原文:孩子时的化声,便不好惹,父亲要他读书,他便提出条件,要父亲讲演小说。坊间所有之才子佳人、神仙高僧、妖魔鬼怪、巨盗大侠等等野乘,几乎买尽。於上几年,他的字认得多了,自己就可以看了。

撄宁按:孩子们看小说,最欢迎的是《西游记》、《封神榜》、《济公传》一类的神怪小说,其次是《水浒》、《彭公案》、《七侠五义》一类的武侠小说,再其次方是《三国演义》、《说唐》、《征东》、《征西》、《岳传》等历史战争小说。最讨厌的是《红楼梦》、《花月痕》、《儒林外史》、《品花宝鉴》、《官场现形记》、《九尾龟》、《繁华梦》等类爱情社会小说。一箇孩子是这样,十百千万箇孩子,也是这样。因此可以晓得人类的先天根性,就是布满了神怪种子,兼带点侠义的气味。除此而外,什么爱情呀,伦理呀,国家社会呀,道德学问呀,完全是不相干的事。我们不要笑他们知识幼稚,要晓得这纔是人类先天本来的根性。

五、原文:最不景气,就是那时的学风,《朱子集注》外无书,八股试帖外无文。看了一部《御批纲鉴》,便是文通古今,学贯天人。素性不覊之化声,若何能耐?

撄宁按:那时的学风虽坏,现在的学风更坏。试看各省市各学校,除了几本教科书以外,请问尚有何书可读?春假、暑假、寒假、星期例假、各种纪念假,一年已经去了半年,其余半年的光阴,都消磨在几本教科书之内。自踏进学校门槛以后,直到得著毕业文凭为止,他们脑海中印像,不过几本教科书的影子。毕业文凭到手以后,连几本教科书也都束之高阁,更谈不到再求深造了。

从前科举时代,学生们既读过《朱子集注》,当然不止一部《四书》而已,照例《五经》总要读一读。现在的学生,提到《四书》、《五经》,不要说读过,恐怕见过面的也是很少。一部《御批纲鉴》,比较《二十四史》,自然极其微末,但内容尚有数十本之多。若拿现在的历史教科书同他比较,可称得起小巫见大巫了。

我敢说,假使现在人们,幼年时,读过“孟子驳斥许行”一篇文章,必不肯迷信劳工万能;若再读过《礼记》中“孔子大同学说”,必不肯卖身投靠於苏维埃共产旗帜之下。可见得《四书》、《五经》未尝没有用处,不是轻易能彀打倒的。

八股这样东西,的确是无用,应该打倒。但是第一变废八股而改策论,徒尚空谈,终鲜实际,其无用亦等於八股。第二变废策论而改学堂,震惊於欧美皮毛之科学,忘记了本国固有之文化,学生们在校内鬼混几年,虽然博得一张毕业文凭,等到在社会上做起事来,其无用之程度,比较旧时代八股先生,未必有何高下,此等人可名之为新八股先生。还有一般出洋回国道地舶来品,他们的声价,当然比土货要高过百倍,但其无用之程度,亦复不甚相远,此等人可名之为洋八股先生。

我并非对於八股有什么恋爱,对於科学有什么恶感,况且我也是学校中出身,也混得有两张毕业文凭。当年校中考试,每次都不出前五名,功课一层,总可以说过得去。所恨者,就是自己在校内学来的功课,拿到社会上做事,完全不适用,必要另外换一副手段方可。至於毕业文凭,不过是个敲门砖,门敲开了,砖就要丢了。若仍旧把块砖头拿在手中,舍不得抛弃,大家要笑你是傻子了。当年科举时代,不能不藉八股猎取功名,功名到手,八股就是废物,因为他也是敲门砖一类的东西。所以在我的眼光中看,秀才、举人、进士,学士、硕士、博士,实在没有分别。

六、原文: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其惟思想欤?几点钟可以飞渡太平洋,一口气可以传达全世界。数十年前之人,若有发此思想者,目光如豆之心理学家,必以为与事实距离太远,无可能性。但不知现在之航空以及无线电播音机,何以会有此成绩?妇人生产,算甚么事,若对於未习见未习闻之小儿曰:你妈妈肚子里,将来要爬出几箇像你一样的东西来。他必定不信,或者且大骂。因为这件事,离他的思想太远之故。远距离之思想,一旦见诸事实,未必不成惊天动地之举。西人谓优等思想,发为事实;劣等思想,被习俗伦理等压抑下去,成为梦想,或顚狂病,亦不尽然。

撄宁按:西人本承认思想为事实之母,但其所以有优劣之分者,或又是根据科学去评判。我的见解,以为思想不应该受科学所拘束,若不能跳出科学势力圈以外自由活动者,不得名为思想。

思想是精神一方面事,科学是物质一方面事(此处所谓科学,是狭义的,不是广义的)。现代人类,尚不能彀把精神与物质中间的界限打通,所以思想与事实,常相矛盾。若果以人类为主体者,必须要做到将自己精神来统驭物质,不可让物质来征服我的精神,然后方有人生幸福之可言,否则终归大乱而已。

七、原文:中山先生自欧来日,留学生开会欢迎。化声随诸君子之后,上下议论,於归宿处,得两结论:一我国不宜再行产生帝王;二政局负责有人。十年皇帝梦,且付笑谈中。於是死心踏地,开始求学。

撄宁按:两箇结论,是照当时的情状而言,化声君自己以为是很对的,若事后细心研究一番,恐怕尚要发生问题。若说帝制定是不好,何以大英帝国、大日本帝国,居然称霸?中国推翻帝制,已二十余年,何以至今仍受彼等大帝国所威迫,几於不能立国?可见得此事不是随便能下结论的。虽然当时政局负责有人,但不知所谓负责者,有几位巨头?是否堪胜此大任?是否足以救民族於水火,措国家於富强?若曰民族国家等等,都是古代的名词,现在是要讲世界大同主义的,那末就要请问中国可有资格配说这一句话?

八、原文:政治、哲学、地理、历史,这种学说,有何不了?偏要随木屐儿之后,哑咿喔野阿,岂非咄咄怪事?别国人来本国留学,受本国人一同待遇可矣,何必另行发布什么取缔规则?长安虽好,不是久恋之乡,於是遂与三岛话别。

撄宁按:化声君以为怪事,我不以为怪。倘若不如此,如何能得文凭到手?没有毕业文凭,囘国来如何能弄到官做,骗到钱用?若认为彼等是眞心求学,有所不满,彼等反以我为怪事矣。

又按:日本文部省取缔中国留学生的规则,自然是看不起支那人的一种表示,但尚不及用武力夺取我东四省的厉害。若果日本留学生箇箇都像化声君这样血性,老早跑得精光,但事实上又如何?

九、原文:科学的好处,固不待言,但他对象所含之形形色色,未免容易诱发人类的兽欲。门户见深之科学家,复从而推波逐澜,处处要打倒哲学,推翻伦理,或更进一步,自己代表哲学,自己制造伦理。阎魔王失其制裁之能力,地狱的饿鬼自然闹得不成世界。

撄宁按:科学不免诱发人类之兽欲,诚属遗憾,然科学本身不任其咎,各种科学发明家亦不任其咎。譬如空中飞机之本意,原为便於交通,今乃用为战争之利器。於是乎,各国空军实力之比较,都市防空技术之演习,风声鹤唳,全球震惊,庸人自扰,飞机何罪乎?又如画图之本意,原为肖物象形,谁教彼等专绘男女之裸体乎?音乐之本意,原为养性怡情,谁敎彼等一闻音乐卽羣起搂抱而跳舞乎?内分泌药品之本意,原为培补身中之亏损,谁教彼等自恃药力而纵欲宣淫乎?化学工业之制造,原以供给人类生活之需求,今乃利用化学知识以制造毒气矣。催眠术之研究,原以探索人类神祕之潜能,今乃利用催眠方法以作奸犯禁矣。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是岂科学之咎哉?!

十、原文:酒后茶余,呼卢排闷;花前月下,拥妓消愁。极心理之放诞,亦极人间之乐事。同人旣以此自遣,化声何妨卽以此自杀?

撄宁按:花酒二字,神仙家另有别解。请看吕纯阳《敲爻歌》云:“色是药,酒是禄,酒色之中无拘束;只因花酒悟长生,饮酒戴花神鬼哭。”又云:“酒是良朋花是伴,花街柳巷觅眞人。”又云:“仙花仙酒是仙鄕。”又云:“时人不达花中理,一诀天机值万金。”张三丰《无根树》云:“无根树,花正清,花酒神仙古到今;烟花塞,酒肉林,不断荤腥不犯淫;犯淫丧失长生宝,酒肉穿肠道在心;打开门,说与君,无酒无花道不成。”张紫阳《悟眞篇》云:“须将死户为生户,莫执生门号死门;若会杀机明反覆,始知害里却生恩。”又云:“若能转此生杀机,反掌之间灾变福。”安知昔日化声所认为自杀之途,不是今日化声求长生所必由之路耶?!

十一、原文:牵牛入屠场,道逢青草,咀嚼若有余味,旁观者代为流泪。虽然,吾人之灵魂,每至万分无聊,宛转待毙之时,倏有一盏心灯,大放光明,接引之入於别一境界,以组成新生命。

撄宁按:古今来,仙佛种子所以能相续不断者,赖有此一转变。

十二、原文:“任他聪慧过颜闵,不遇明师莫强猜。”道家之言,千百门中,吐露一二门;千百段中,发表一二段。或节目易其程序,或字句变其先后,或泛论乌兔龙虎等法象,或广演乾坤坎离等卦爻。扑朔迷离,莫测端倪。博如朱熹,渴好《参同》,不得其解,遑论余子。虽然,一得口诀,便开锁钥,满库宝藏,任人取携;万卷丹经,悉我注脚,畅快生平,莫此为甚;速死不成,得闻长生,仙师之恩,刻骨难忘。

撄宁按:朱文公集宋儒理学之大成,曾著《周易本义》并《启蒙》二书,对於《易经》甚有心得,独不能解释魏伯阳之《参同契》,然又酷嗜此书。穷年累月,钻研不已,费尽心力仅成《参同契考异》一卷。今世所存《参同契》善本,除五代时彭晓注而外,当以考异本为最古,故朱子之功亦不可没。后人有诗曰:“神仙不作《参同契》,火候工夫那得知?千载晦翁拈一语,可怜无及魏君时。”此诗深惜朱子不能亲受伯阳之传,故难通祕旨。然当时正大有人在,奈朱子无缘,未与相値。

考宋神宗熙宁乙卯岁,张平叔作《悟眞篇》,阐明金丹大道,为继《参同契》而后第一部伟著,前於朱子时不过数十年。再传至翁葆光,宋孝宗乾道癸巳岁作《悟眞篇注》,正与朱子同时。平叔张眞人虽於宋神宗元丰五年化去,而徽宗政和间,复出现於世,尚书黄冕仲曾亲见之。高宗绍兴戊午岁,刘顺理又见之。而朱子固未之闻也。又石杏林、薛道光二人,皆与朱子同时,亦不能遇合。或者因为儒家面目,理学门庭,足以拒人於千里之外乎?此等问题,暂且搁置。

现在有一箇问题,须当研究。《参同契》书中所有卦象,原出於《易经》,故名为《周易参同契》。朱子旣有本领解释《易经》,何故对於《参同契》不敢作注?盖《易经》所表现者,不外乎象数理。凡是聪慧之人,又肯用功多读书者,总可以就自己所悟入之途径,发挥几句奥义,搬弄几句玄言。说得对,固然是好;说得不对,亦无甚关系。

若彼《参同契》者,乃千古丹经之王,重实事不重空论。注得不错,自可利己利人;注若差谬,不仅误人,而且误己。朱子当日旣未遇明师得传口诀,当然不懂《参同契》是什么作用,岂可“望文生义”强为解释?此正是朱子诚笃不欺之美德,为吾辈所应该效法者。设如后世浅识之徒,强不知以为知,武断前贤,文饰己陋,瞎猜乱注,七扯八拉,弄得一部书中非驴非马,欺人适以自欺,未免有愧於朱子矣。

佛家心性之理,可以自悟;仙家修炼之术,决不能自悟。纵然得遇明师传授口诀,尚要刻苦试验,方可有几分希望;纵然本人有志刻苦,尚要外缘具足,方可许你试验;纵然外缘具足,尚要自己道力坚定,方可不被外缘所诱惑;纵然道力坚定,尚要学识精深,方可不致弄巧成拙。世上若有专讲自悟之人,请他一心皈依佛门,好去参禅打坐,念佛往生,不必踏进神仙的门槛,因为这种人没有资格学神仙。

十三、原文:人生必赖资生工具,有资必有求,有求必有争,故争存两字,已成生物学家钦定之名词。加以经济一元论旣出,举凡人类思想学术政教风俗等等,无不趣向於面包问题。弱小民族联合起来,打倒帝国主义,无产阶级联合起来,打倒资本主义,是耸动全世界人类来抢面包也。无国界,无种界,无政治界,无知识界,耕者有其田,劳者有其食,是欲避免争端,合全世界人类而生产面包分配面包也。

虽然,争面包固是一场杀机,分配、生产面包,其能免於争乎否耶?分配之途径,未必无争,生产之手续,未必无争。卽退一步言,分配同心,生产合力,面包彀用,而人类根性,饱煖思淫欲,又复拚命制造人类。此后起多数之人类,又复消费多数之面包,几何级数,相加无已,将有地球人满之患,不开杀运,更循何道?社会学者,请语我来。

撄宁按:这箇问题,永远不会有解决之日。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解决,即是全世界人类,男不婚,女不嫁,更不野合,老弱逐渐死亡,婴孩从兹绝迹,敢保百年以后,天下太平。可惜这是一种理想,在事实上,万万办不到。

(因篇幅问题后略)

人生唯一积极大问题答案之一

一问:天为何要生我?

答曰:老天爷正在那里做梦,我们不要惊动他。

二问:我为何要做人?

答曰:因为偶然高兴,乘老天爷做梦未醒的时候,不妨到世界上来游戏一番。

三问:人应该如何做?

答曰:黑脸是忠臣;白脸是奸臣;戴起平天冠,就是皇帝;拿着讨饭碗,就是乞儿;披英雄氅的是草寇;穿八卦袍的是军师;摇旗呐喊的是喽哕;咬文嚼字是书生。咱老子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暂时同这班淘气的孩子们厮混着寻寻开心。等到一朝玩得腻了,说声失陪,顿然踪迹不见。人应该这样做。

甲问:天是何物?何以能生我、生人、生万物?

反答:我是何物? 何以能为天所生?

乙问:今此身中,何者是我?

反答:此身以外,哪一处不是我?

丙问:我生从何处来?

反答:我死归何处去?

丁问:我生为人,是自己作得主否?

反答:我死了变禽兽、变草木、变土石,是别人替我作主否?

戊问:死后灵性灭否?

反答:灵性是什么东西? 有几何大小? 吾人未死时,灵性藏在人身什么地方?

子问:辛苦一生,所为何事?

反答:假使我们不愿意白白的辛苦过一生,那么应该如何办法?

丑问:灵性若不灭,则最后应得何种结果?

正答: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分明,不必问他人,还须问自己。

撄宁曰:余观存诚庐主所揭出日人藤田操氏三大问题,颇有研究之价值。存诚先生所附加七小问题,亦有深意存乎其间。可惜藤田操氏是个钝根,穷思极想,究竟不能解决,只有出于自杀之一途。

世俗眼光中看来,必定笑他愚笨得很,然而我要赞美他是一位有志之士。因为毕生未曾遇着大善知识,所以弄得他没有办法,假使当代有第二个达摩,哪怕他不要学神光之断臂? 现在青年人为爱情自杀,中年人为经济压迫自杀,报纸上常有记载,比较藤田又何如耶?

存诚庐主,我不知为何许人,总可以称得起是一位先觉者。无奈当今之世,后觉的人,实在太少,所以他们把这许多大问题认为无关轻重,不肯在报纸上登出,偏喜欢登载那些荒淫的文字。众生相本来就是如此,又何足怪。幸而《扬善刊》编辑者是一个明眼且能识得古董的人,如张化声君《驳复某某居士书》,如《化声自叙》,如竺潜道人各篇述作,如《刘仁航先生来函》,如纯一子《仙佛科学之研究》,如存诚庐主《人生积极大问题》,以及撄宁自己抛砖引玉的各种答问,这许多材料,聚集在极短的篇幅中,在作者原是各人发挥各人的意见,既不欲强人就己亦不必舍己从人,似乎矛盾冲突是不能免的。然而合拢起来看,不但是没有冲突,并且能互相发明,这几位大思想家,差不多走到一条路上来了,无形中像煞有个团体,我不能不佩服编辑者手腕之灵敏。

三大问题答案,表面上看起来有点滑稽,实际上是表明我自己正确的见地。但人人见地各有不同,切不可因为我已经回答过了,阅者诸君就此默然而息,那倒辜负存诚先生一片苦心。最好是把各人自己的见地和盘托出,无论你们是用儒释道三教义理,或是宗门机锋,或是科学证据,或是凭个人的思想,独标异帜,脱尽恒溪,皆一律欢迎。假使我们对于这几个问题回答不出,那么我们的人生,真可谓毫无价值;“万物之灵”四个字名称,当之未免有愧。千祈猛醒,勿再沉迷。

仙学是一门独立的学术

仙学是一种独立的学术,毋须借重他教之门面。试观历史所记载,孔子生于衰周,而周朝以前之神仙,斑斑可考,是仙学对于儒教毫无关系。佛法自汉明帝方从印度流入中国,而流朝以前之神仙,亦大有人在,是仙学对于释教毫无关系。道教正一派,始于汉之张道陵;道教全真派,始于元之邱长春。张、邱以前之神仙,载籍有名者,数不胜数。是仙学对于道教尚属前辈,不能因为儒释道三教中人偶有从事于仙学者,遂谓仙学是三教之附属品。请问目下基督教、天主教、回回教等,人才亦复不少,设若将来其中偶有一二人性喜研究仙学,居然侥幸成功,吾等肯承认仙学是耶、回两教之附属品乎?肯定认耶稣与穆罕默德二位为仙学之发起人乎?有以知其必不然矣。

中国仙学相传至今,将近六千年。史称黄帝且战且学仙,黄帝之师有数位,而其最著著,首推广成子。黄帝至今,计四千六百三十余年。而广成子当黄帝时代,已有一千二百岁矣。广成子未必是生而知之者,自然也有传授。广成子之师,更不知是何代人物,复不知有几千岁之寿龄。后人将仙学附会于儒释道三教之内,每每受儒释两教信徒之白眼。儒斥仙为异端邪说,释骂仙为外道魔民。道教徒虽极为欢迎仙学,引为同调,奈彼等人数太少,不敌儒释两教势力之广大,又被经济所困,亦难以有为。故愚见非将仙学从儒释道三教束缚中提拔出来,使其独立自成一教,则不足以绵延黄帝以来相传之坠绪。

余研究仙学已数十年,知我者,因能完全谅解;不知者,或疑我当此科学时代,尚要提倡迷信。其实我丝毫没有迷信,惟认定仙学可以补救人生之缺憾,其能力高出世间一切科学之上。凡普通科学所不能解决之问题,仙学皆足以解决之。而且是脚踏实地,步步行去,既不像儒教除了做人以外无出路,又不像释教除了念佛而外无法门,更不像道教正一派之画符念咒,亦不像道教全真派之拜忏诵经。可知神仙学术,乃独立之性质,不在三教范围之内,而三教中人皆不妨自由从事于此也。

《中华道教会宣言》

粤自崆峒演教,轩辕执弟子之仪;柱下传经,仲尼与“犹龙”之叹:道教渊源,由来久矣。盖以天无道则不运,国无道则不治,人无道则不立,万物无道则不生,道岂可须臾离乎?

夫道有入世,必有出世;有通别,必有旁支。

若彼磻溪垂钓,吕尚扶周;圮桥授书,子房佐汉;三分排八阵之图,名成诸葛;一统定中原之鼎,策仗青田:此入世之道也。

又若积精累气,《黄庭经》显示真修;抽坎填离,《参同契》隐藏口诀;勾漏丹砂,谈稚川之韵事;松风庭院,羡弘景之闲情:此出世之道也。

况复由道而通于政,则有洪范九畴,周官六部;由道而通于兵,则有阴符韬略,孙武权谋;由道而通于儒,则由仲舒扬雄,濂溪康节;由道而通于法,则有商鞅李悝,申子韩非;由道而通于医,则有素问灵枢,千金肘后;由道而通于术,则有五行八卦,太乙九宫:此道家之通别也。

以言炼养,则南方五祖,北地七真,双延绪脉;以言醮箓,则句容茅山,江西龙虎,咸擅威仪:此道教之支派也。

至于小道之巫医,则辰州祝由,救急屡惊奇效;卫道之拳技,则武当太极,工夫授自明师:诚可谓道海汪洋,莫测高深之量;道功神秘,难觅玄妙之门矣。

再论及《道藏》全书,阅四千余年之历史,拥五千余卷之缥缃,三洞四辅之归宗,一十二部之释例:尊之者,称为云篆天章,赤文紫字;美之者,比喻琅函琼札,玉版金绳;姑勿辩其是非,要可据为考证。历代佚亡典籍,犹多附此而存,岂惟道教门庭之光辉,亦是中华文化之遗产,虽嫌杂而多端,小儒咋舌;所幸博而能约,志士关怀。请慢嗤迷信,须知乃昔贤抵抗外教侵略之前锋;切莫笑空谈,应恃作今日团结民族精神之工具。

嗟夫!世变已亟,来日大难,强敌狼吞,群夷鸱顾,此何时耶。倡本位文化救国说者,固一致推崇孔教矣,然孔教始于儒家,儒家出于道家,有道家遂有道教,试以历史眼光,观察上下五千年本位文化,则知儒家得其局部,道家竟其全功;儒教善于守成,道教长于应变,事实具在,毋庸自谦。故尝谓吾国,一日无黄帝之教,则民族无中心;一日无老子之教,则国家无远虑。先武功,后文治,雄飞奋励,乃古圣创业之宏规;以柔弱,胜刚强,雌守待时,亦大智争存之手段。积极与消极,道原一贯,而用在知几;出世与入世,道本不同,但士各有志。

他教每厌弃世间,妄希身后福报,遂令国家事业,尽堕悲观;道教倡唯生学说,首贵肉体健康,可使现实人生,相当安慰。他教侈讲大同,然弱国与强国同教,后患伊于胡底,道教基于民族,苟民族肯埋头建设,眼前即是天堂。呜呼!筦百家之总钥,济儒术之穷途,揽国学之结晶,正新潮之思想,舍吾道教,其谁堪负此使命哉!今夫有道自不能无教,无教则道何以弘,有教自不能无会,无会则道何以整,同仁等忝属黄帝子孙,生在中华国土,大好河山,慨念先民遗烈,异端角逐,忍看国教之沦亡,爰集同志,组织此会,根据现行法律,拟定规条,呈请党政机关,准许成立。从兹大道偕八德同流,道儒何妨合作;达变与经常并重,奇正相辅而行。将见禹域风披,具身使臂,臂使指之效,天人感应,征危转安,逢凶化吉之祥,民族精神,庶有赖焉。

黄帝纪元四千六百三十三年即中华民国二十有五年,中华道教会同仁谨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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